电话:028-83223983 65819088
                87711546
手机:13618037680
传真:028-83223983
Email:cdxin.rui@163.com
   
大地英雄传——写给国家测绘局第一大地测量队
作者:成都新瑞测绘  来源:新华网  浏览:1992次  更新:2009/8/6 10:11:17

野外作业的国测一大队水准测量组。新华社记者 杨光摄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人不知南北,地不分东西,混沌中的古人出于求生本能,不断发起战争扩大领地,霸占疆土。

 

  于是,天下大乱,屠戮四起,民不聊生。

 

  后来,有人发明了一种叫做测量的公决手段,用它来确立方位,丈量土地,制作地图,划分疆域,让不同的人组成不同的国家,共享天下太平。

 

  这,就是大地测量的起源!

 

  又后来,大地测量作为基础性测绘,成为人类生存的必须与国家强盛的标志。开山筑路、地质探矿、卫星升天、防灾减灾、城乡布局、重大工程……一切都以大地测量为前提条件;一个强大的国家,必然有精准的大地控制网覆盖所有领土,并以一套独立的坐标系维系着国土的安危,昭示着主权不可侵犯。

 

  再后来,我们的故事就已经开始……

 

  

野外作业的国测一大队测绘员。新华社记者 杨光摄
 

 

  新华网北京8月6日电(记者 刘军)“撤!”茫茫风雪中,大队长岳建利大手一挥,早已潸然泪下。身边的几十名测绘队员并没有挪动脚步,一张张黝黑的面孔裹着雪片沉默着一齐回首相望……

 

  凛冽的寒风吹过,珠穆朗玛峰顶处那抹看不到的红色觇标和脚下刚刚矗立起来镌刻着“8844.43”的花岗岩纪念碑注定将载入史册,而岳建利和他的伙伴们——国家测绘局第一大地测量队,正是用热血和忠诚书写这段恢弘历史篇章的英雄团队。

 

  这一天,是2005年5月22日,中国珠峰高程复测取得圆满成功,举世瞩目,全球震动。

 

  车队徐徐回撤,离开“生命禁区”的珠峰,岳建利的内心思绪依然难以平静,他委实记不得有多少次为完成重大的测绘任务,国测一大队的测绘队员们付出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痛楚与离别,甚至,还有热血与生命!

 

  经天纬地,开路先锋!

 

  1954年,解放军总参谋部测绘局和地质部的两支大地测量队合并组建了国家测绘局第一大地测量队。从那时起,国测一大队便披星戴月走遍万里神州的每一个角落,埋下数不清的觇标,测量出国家高精度统一的平面坐标、高程成果与重力成果,服务于国家基本比例尺的测图、交通、水利、矿产、国防、航天、科学研究、城市规划、工程建设等各个领域,为国民经济建设与国防建设提供着基础性保障。

 

  2009年盛夏,记者来到国测一大队驻地陕西西安,并追随测量队员的脚步深入西藏那曲、安多、念青唐古拉山脉采访。一路走来,国测一大队的辉煌战斗历程,如同一幅波澜壮阔的恢弘画卷,在记者面前徐徐展开……

 

  

一、大地悲歌

 

  

两位退休老测绘队员在牺牲的战友遗像面前难抑悲伤。新华社记者 杨光摄
 

 

  吴昭璞很想活下去,但当队友不舍地离他而去时,他已然明白自己正在一步步向死神靠近。

 

  有时候,生与死就是留下或者离开的刹那抉择!

 

  在1960年4月的那个早晨,吴昭璞选择了留下。

 

  新疆南湖红褐色的大戈壁一望无际,摄氏45度以上的高温如同滚滚烈焰在持续燃烧,地上的沙石早已热得烫脚。那年31岁的吴昭璞新婚不久,他所带领的水准测量小组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紧张工作。这天、大家发现盛满清水的水桶竟然漏了个一干二净。没水,就意味着等死。吴昭璞当机立断让队友撤离,自己留下看守仪器资料。并且在大家都反对的声音中把仅有的一个水囊塞在一名年轻队员的怀中。“这么多的仪器资料也带不出去,你们轻装走出大戈壁,我等你们回来,咱们一起把这点作业量完成。”这是吴昭璞留给队友们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只言片语。

 

  三天后,带着清水食物飞速返回的队友们看到了用难忘怀的一幕,此时的吴昭璞,嘴里满是黄沙,十指深深插进沙土,身高一米七的躯体,竟然干缩到不足四尺。大家含泪清理遗物时发现,帐篷里所有牙膏被吃光了,描图用的墨水也被喝干了,但资料却整理得整整齐齐。他沾满汗渍的那身衣服,严严实实盖在测绘仪器上……

 

  悲壮,写满在国测一大队英雄史诗篇章的字里行间——

 

  乌云压顶,山雨欲来。

 

  一阵急促的马蹄掠过天山深处,在冰雪消融汇成的巩乃斯河畔停了下来。这里是国测一大队一个中队的营地。此时炊烟袅袅,炊事员正在等待作业归来的队友们晚餐。然而,从马背上滚落下来的队员带来的却是噩耗,测绘员王方行在过河时马失前蹄,一头栽进冰冷的河水里失去踪迹。

 

  回忆起1980年夏天的那个傍晚,坐在记者面前的国测一大队前队长翟健全依然难抑悲伤,泪流满面。

 

  他说,天山的河道暗流涌动,地貌复杂,当时风雨大作,河流湍急,大家在两公里外的浅滩上才找到王方行,当时他已是耳鼻流血,永别于世,厚重的鸭绒衣竟然被撕成一缕一缕悬挂在身上。唯一完好的衣兜里,有一个眼镜盒,里面整整齐齐压着一张未婚女友邮寄给他的包裹单。

 

  翟健全回忆说,王方行是上海人,一生坎坷。1957年在上大学时被打成右派,1979年平反后刚来到国测一大队工作,那年,46岁的王方行依然单身,出测前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准备年底回去结婚。去世前不久,他途经乌鲁木齐,在街市上左顾右盼,总想给未婚妻买点什么。据说他的女友很漂亮,邮寄给他的包裹里面,是当时十分罕见的一包巧克力。

 

  那天晚上,队友们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穿在王方行身上,在野狼哀嚎的旷野,点燃篝火为他守到天明。

 

  返程的时候,马背上一边是王方行遗体,一边是他遗留的行李,行走在天山深处的古道丛林,悲怅而凄凉!

 

  1963年的7月,测绘组队员钟亮其在甘南腊子口进行测量任务时,下山到几十公里外的县城取款购粮。当时,这里有歹徒盘踞抢掠,因此测绘队员带有枪支自卫。当钟亮其走到白龙江桥上,突然窜出五、六个歹徒,前堵后截,一拥而上,把他绑了起来拷打逼问测量组驻地和所携带的枪支弹药情况,意图实施抢掠。为保护小组队友,钟亮其宁死不屈。歹徒捅瞎他一只眼睛,钟亮其仍旧只字未吐。气急败坏的歹徒凶狠地下了毒手。一个星期后,队友们在白龙江边沙滩上找到了钟亮其的尸体,发现他遍体鳞伤,惨不忍睹。作为烈士的后代和家中的独子,牺牲时的钟亮其还不到30岁。

 

  在国测一大队50多年的战斗历程中,竟然多达36名测绘员和10名雇工不幸牺牲在岗位上。最小的21岁,最大的也不过48岁。他们有的病死、渴死、冻死,有的坠下悬崖,有的遭遇雷击,有的从雪山顶上滑下深沟,有的落入汹涌的澜沧江,有的掉入雪窟,还有的被歹徒残杀,因车祸壮烈牺牲……

 

  由于历史的复杂原因和资料的遗失,他们当中至今没有一个被追认为烈士,甚至还有10多人连姓名也难以找寻……

 

  大地悲歌,长空当哭!为了共和国的万里河山,历史必将铭记国测一大队用鲜血与生命筑起的这一座不朽丰碑!

 

  

二、月亮之上

 

  

大队长岳建利说每年春节队里都要请家属会餐并派发慰问金感谢她们的支持。新华社记者 杨光 摄
 

 

  “国测一大队的队员算什么行当?做的是一份什么工作?”

 

  “我们是受尊重的科技工作者,工作其实就是长年累月免费游山玩水。”

 

  这一回答被称为国测一大队队员找对象时无奈的美丽谎言。

 

  大队长岳建利感慨地说,他最对不起的就是那些默默无闻的队员家属,最着急的就是很多队员找不着对象。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测绘队员每年从4月份出发到外野作业,往往直至11月份后才能归来,找个女朋友不易,谈婚论嫁不易,成家立业后维系家庭的稳定殊为不易。

 

  因而,只有到了冬天,才是一大队最欢腾的日子,历经“千辛万苦”找到女友的队员们扎堆似的结婚,队里头到处喜气洋洋。

 

  而春节前,队里一定要搞一次聚会,女人们成为座上宾,从队长岳建立到队里的每一名领导,都要端起酒杯,挨个向家属们敬酒致谢。

 

  “她们太不容易了,她们付出的辛劳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谈及一大队的家属,党委书记刘键几番哽咽,在夜色中紧紧咬着牙齿望向远处家属区星星点点的灯火。

 

  许多队员,最大的奢望就是看妻子穿裙子的样子;多数队员;孩子出生的时候都不在身边;不少队员,都是妻子为父母养老送终……

 

  队员焦天孝的妻子潘西芹说起丈夫,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嗔怨。

 

  “婚前我觉得他忠厚踏实,稳当可靠,但对他所从事的野外工作会给今后的生活能带来多大的影响,我并不清楚。婚后一段时间,特别是孩子出生以后,各种各样的问题接踵而来,使我感到不知所措,非常迷茫。”潘西芹说,当初被那个美丽的谎言“骗”了后,根本没有料到测绘队员的艰辛超乎想象,做测绘队员妻子的难处实在是难以言表。

 

  1988年,焦天孝年迈多病的老母亲在医院被签发了病危通知书。老人在弥留之际,两只眼睛睁得大大地呆呆望着天花板。潘西芹知道她在等待儿子的到来。这时,老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却已发不出声音。

 

  潘西芹说,我了解婆婆的心思,她是在呼唤着我丈夫的名字,在这生离死别的时刻,他没能回来再看一眼生他养他的母亲,回来尽一个儿子最后一点孝心。看到老人临终前的样子,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握着她满是皱纹的手,我只能轻轻对她说,妈,他没能回来,我在您跟前也是一样啊,我知道您给他取名叫天孝,就是想让他天天孝顺您,可他实在走不开,您也知道,他们在外面干活,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妈,您别等她了!老人也似乎听懂了,慢慢闭上了眼睛。

 

  “早些年,我确实吃了不少苦,受了很多累。但回过头来看,苦中也有乐。每次他回来,都要给我讲今年如何如何出色的完成了任务,这项任务对国家的建设有多么多么重要的意义。说起这些,他总是滔滔不绝,神采飞扬。我认为他也是英雄,我觉得这英雄的功绩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功劳。”潘西芹朴实一笑,放低声音说。

 

  另一位测绘队员的妻子史玉萍尽管对丈夫并无抱怨,但仍然难以原宥丈夫与孩子之间聚少离多引发的酸楚。

 

  孩子两岁的时候,丈夫回家,孩子不仅不叫爸爸,反而在晚上不让丈夫上床睡觉。

 

  史玉萍说,在孩子的幼小心灵里,爸爸只是一个遥远的模糊影子。那种场景让她至今想来都心酸不已。

 

  在国测一大队的家属院,女人们就是家庭的主劳力。习惯了男人常年在外作业的生活,她们无怨无悔。更多的时候,她们如同爱的守望者,从春到夏,从夏到秋,再从秋到冬,默默等待自己的爱人如候鸟般归来……

 

  院子里的枣树忠实记录了那四季的守望——当初春窗外的枣花长出嫩黄的花蕊时,男人们就将远行,而到了艳红的枣子挂满枝头,也难见身影归来。直到风雪寒冬到来时,女人们只能把晒干的枣子捧一把端在丈夫面前,满面泪花。

 

  在荒凉无人区,在茫茫戈壁滩,在千里大雪山,在南国沼泽地,越是没有人烟的地方,这群女人知道,那就是她们男人战斗的阵地。虽然鲜为人知,但她们都知道自己男人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汉子。

 

  

三、英雄有泪

 

  

在海拔5300米的唐古拉山,测绘队员们紧张工作中。新华网 前卫 摄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切处。

 

  国测一大队的队员,几乎没有人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屈服过。无论是零下40多度的可可西里无人区,还是地表温度70度的新疆戈壁滩,抑或雪域高原海拔超过生理极限的“生命禁区”,他们用脚步丈量走过,用水准仪器追赶着晨曦与时间赛跑,用孤独与寂寞握着测量尺披星戴月,历经艰辛,都不曾说过苦,流过泪。但当来自亲人的朴素情感撩动内心深处时,英雄亦是泪满衣襟!

 

  2005年珠峰高程复测,从三月进入珠峰,队员立即进入工作状态。到了五一劳动节,现场总指挥、大队长岳建利特意把各个营地的队员召集在大本营,将贮存的一点青菜全拿出来烩了一锅,美美地让大家吃了一顿节日“大餐”。随后,又特意让每一个队员用唯一的一部电话和家人通话问候。

 

  过了两天,有人发现三中队的李明生回到营地后,总是在空闲时走出帐篷,不顾冷风呼啸,仰望着天空呆呆发愣。

 

  一天,两天,三天……尽管李明生的工作依旧认真完成,但他怪异的举动还是让一名前来采访的记者忍不住问他到底在看什么。

 

  话未开口,这个朴实的汉子忍不住泪花夺眶而出。许久,他才说:“我女儿出生了,我想她!”

 

  原来,临出发时,孩子离预产期不足两月,五一下到大本营给家里打电话得知女儿出生后,初为人父的李明生深知工作的重要性,却又忍不住想像女儿的模样,只能一个人坐在珠峰山腰的帐篷外,望着天空,幻想着那美丽的云朵就是孩子的笑脸。

 

  回答完记者的疑问,李明生默默地返回帐篷,又开始了他的工作。

 

  那次,李明生负责在温泉观测点观测,GPS联测马上就要开始时,他突然感到头疼,开始呕吐,狂吐不止,但必须在规定的时间进入测量点将仪器安装、开机。看着比他高原反应还严重的队友,李明生只有自己扛着仪器,攀上山头到达点位,准时打开GPS接收机。48小时的联测中,李明生仍在不停地呕吐,不能吃一点东西。直至联测结束,他再也坚持不住了,一下瘫倒在地上。此刻的他,却没有流过一滴泪。

 

  那一年,张建华也曾泪流不止。

 

  复测珠峰,需要利用1975年测量时布下6个交会测量点,六中队的测绘员张建华负责寻找位于海拔5700米的西绒点。从早上出发,张建华在下午三点找到点后回返,回营地需要经过冰塔林、冰河、冰裂缝等复杂地形,还要翻过一座300多米高、坡度为六七十度的山包。由于高度缺氧,加上刮起暴风雪,张建华迷了路,队里着急万分,以为他再也回不来了。直到晚上雪停了,张建华竟然跌跌撞撞回到营地,当他失声痛哭时,所有人以为他为自己的活着的庆幸而泣。不料他说自己并不怕死,可想到妻子下岗,父母生病,一旦自己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还是那一年,现任一大队党办主任的王新光也是珠峰复测队员。当测量进入关键处时,王新光的父亲、一位老测绘队员突然去世。当时,王新光的母亲,一位淳朴的老太太,说了一段让所有人震撼的话:“告诉新光,珠峰测量任务不完成,决不许他回来,这也是他父亲的遗愿。”消息传到珠峰,王新光没有说什么,静静地扛起仪器,和队友们继续着工作。直到珠峰测量凯旋回到西安机场,王新光和弟弟在不顾鲜花簇拥,抱头大哭起来。

 

  坚毅刚强的大队长岳建利也动情落泪,而且就在记者的面前。

 

  在藏北那曲,国测一大队的几个小组正在这里进行西部测图的数据测量。记者们的到来,让队员们高兴不已。同行的国家测绘局副局长宋超智特意请附近作业的队员和记者们在那曲驻地一起吃个饭。当晚,记者们在这个海拔4600多米的地方已是头胀欲裂,难以下筷,更别说喝酒。可测绘队员们却说从格尔木翻越唐古拉过来,这里的环境已经“幸福的不得了”。他们一个个端着慢慢的酒杯去敬岳建利。

 

  一杯接着一杯,岳建利来者不拒。当记者为岳建利为何喝这么多时,他盯着记者半晌才说:“你可知他们的不容易?你不了解这杯酒里兄弟情意?我必须喝完,而且要保证照顾好他们的家人,解决好他们的问题,他们不是我的属下,都是我的兄弟!”说这话的时候,热泪从岳建利眼中滚落,滴在酒杯里。又一名队员走来,岳建利擦一把湿漉漉的眼眶,笑着一饮而尽。

 

  “我要不把他们当亲兄弟,不真心尊重他们,呵护他们,我连社会上的那些‘大哥’都不如,还有什么资格当党的干部、干国测一大队的大队长。”岳建利青筋紧勒,动情地说。那一晚,因高原反应而浑浑噩噩的记者实在没看清岳建利在海拔4600米的高原喝了多少队员敬的酒,但他那颗滚落酒杯的泪滴和那句肺腑之言却清晰地留存在脑海里。

 

  道别时,每个队员都默默走到岳建利面前,紧紧拥抱。记者看到,队员们一脸灿烂的笑容,而岳建利的眼中,分明有晶莹泪滴闪烁……

 

  此时,不知谁的MP3里传来一曲雄浑的歌——

 

  云涛聚散,烽烟落起。

 

  望千古的苍海,你说谁是英雄儿女。

 

  有道是满腔热血酬知己,千杯烈酒向天祭。

 

  看万代的江山,谁在谱写英雄,谱写英雄事迹。

 

  有道是守承诺重情义,薄功名轻禄利。

 

  你我执手相看茫茫人间红尘泪,

 

  天马行空扬鞭绝尘,走千里!

 

  

四、时代骄子

 

  

资料图片:2005年国测一大队复测珠峰高程。新华网发
 

 

  面对险恶的自然环境,超乎寻常的艰苦工作,以及来自社会上方方面面的诱惑,为什么国测一大队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忠诚于事业,无私奉献?

 

  在海拔5300米的念青唐古拉高原上,记者碰到水准测量组的陈曦伟,这个22岁的大男孩去年刚从测绘学校毕业来到一大队工作,满脸的稚气。

 

  “为什么选择来一大队?苦不苦?有没有想过放弃?”

 

  一连串的追问让小陈有点吃不消,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说:“刚开始觉的有点苦,但现在并不觉的什么,队里的大哥哥们都很照顾我,而且我学的就是测绘,能来一大队这个团队是我的荣幸,为什么要放弃?”

 

  与小陈一样的80后在藏北的测量组,记者碰到不少。

 

  他们并非和社会绝缘,有的人甚至以前当过酒吧的调酒师。在他们的帐篷里,不再是老一代测绘员单调的半导体和扑克牌,而是装满韩剧、好莱坞大片的笔记本电脑,以及时尚的手机和炫丽的PSP。测绘员高峰甚至在和记者说话的时候,已经把刚刚拍摄的照片用3G上网卡传到了自己的博客上与网友分享。

 

  记者再一次把问小陈的问题抛给一位80后的测绘员时,他笑眯眯地反问记者:你说在这雪域高原上完成工作后和无拘无束静看蓝天白云,或者在无人区看一些你们根本看不到的美景苦呢?还是坐在城市的办公室里为了一点点的利益就勾心斗角苦呢?

 

  记者哑然。

 

  高原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此刻大雨倾泻,再稍一停顿,又变成漫天的冰雹结结实实打在脸上,顿时疼的要命。可新一代的80后测绘员们似乎也早习惯了这样的天气,都是先保护好仪器安全入箱,再顾及自身的躲避。

 

  安多测绘点是测绘队员的宿营地。在一个山坳里,两顶孤零零的帐篷,在风雨中剧烈摇摆,当随行的不少记者为队员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工作而黯然泪下时,那一张张黝黑的面孔却不以为然。

 

  82年出生的张伟已经算是老队员了,在和记者的攀谈中,他说,你们干嘛把我们看的那么苦?世上任何一个职业都有苦的地方,关键是自己要找乐趣,苦中也有乐不是?

 

  张伟说,他们水准测量组虽然要一步步丈量,但人多,而且多数是沿着公路有水源的地方作业,重力测量和GPS测量人少,行走的路段更加艰辛,寂寞是免不了的。有的地方就是一个人干,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年轻的李彪在GPS测量组,今年和老队员张志超两人搭档,几个月下来,恨不得所有的话说过两遍,70多集长的韩剧翻来覆去能看好几遍,刚开始还评论一下演员的演技,后来连同导演、编剧乃至道具、美术的安排都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虽然难熬,但乐子也不少。

 

  队员张昭辉回忆起在新疆戈壁滩40多度的高温下工作,那段孤独、艰辛并快乐着的经历让他念念不忘。茫茫戈壁滩,高温炙烤,他说有一天看到一只蜥蜴爬来就惊喜不已,只是那只蜥蜴也受不了高温,只能不断地交换着脚,用三只腿走路。而又有一天居然有两只苍蝇飞来,潜意识里想打死它,可在那样的环境里,见一只活物实在不容易,都是生命,甚至和苍蝇都有“同病相怜”的感触。

 

  年轻一代测绘队员豁达昂扬的心态在队长岳建利的意料之中。他说,最苦的时候上世纪50年代的老一代测绘员都扛了,现在外业当然也苦,我们的职业决定了与孤独、寂寞、艰辛相伴。但除了野外恶劣的自然条件,我们不能继续一代又一代地欠人情债,不能在全社会共享改革成果时,唯独让我的队员只讲无私奉献。愧疚不能栓人留心,必须让他们有收入所得和全社会别拉开太大距离,不能把一大队的艰辛史延续成为新时期的辛酸史。

 

  为此,队里在工资分配上,大力向外业队员倾斜。同时,队里的民主气息灌输到每一个角落,中层干部选举,完全由一线队员决定。如果不满意,两年一次的选举可以重新换人,队领导绝不干涉。涉及职工利益的任何事情,从分房乃至发放福利,都由职工讨论决定。国测一大队每年都要举行一次职工代表大会,大队的重大事项和任何一项制度的发布,完全是职工代表大会说了算。有一项工作制度已经酝酿了一年,今年拿到职工大会上讨论,差很少的几票被否决,队领导只好拿下来重新按照职工的意见修改。

 

  民主的气息和机制让许多队员能够安心在外工作,从不担心不公正、暗箱操作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但每年国家的测量任务有限,分配的经费也有限,要让几百口人收入不降低,必须走出去创市场,找需求。

 

  近年来,从国内的一个个重大项目到走出国门远赴非洲巴布亚新几内亚,国测一大队的这块金字招牌在新的世纪愈发闪亮。

 

  在国外的测量工作中,一大队精益求精的作风和一流的水准赢得所在国的信任,为随后中国企业的入驻提供了信誉的保障。有一次上海的一个测量项目招标,岳建利竟然7天7夜没怎么合眼,标书一举中魁,赢得专家的盛赞。

 

  岳建利是一大队唯一的博士,科技建队成为他的核心理念。近年来,大队先后与同济大学、武汉大学等高等知名大学建立测绘科学实验室,共享科技成果,推动大队科技创新。目前,多项科研成果不但获得各级奖项,而且投入实践应用中,使得国测一大队的水平始终保持国际先进水平。

 

  “老一辈们用青春和热血书写出测绘英雄的不朽功勋,我们不能给他们丢脸,我们要做时代的骄子,新一代的测绘英雄,国测一大队的这面红旗永远不倒。”对于一大队的未来,岳建利和他的队员们憧憬着。

 

  告别西藏测区,告别国测一大队,行走在高原地平线的测绘队员们,在娇艳的晨曦中,如同一座群雕,屹立在雪域高原的深处,让人肃然起敬,让人不由得仰望!

 

  

尾声

 

  古城西安,夜凉如水。

 

  已退休安享天年的国测一大队老队员尚尔广,仍旧笔耕不辍。这位见证了国测一大队组队至今的老人,一生献给了大地测量事业,他决意在晚年为那些牺牲的老队友,为一大队走过的峥嵘岁月,留下传世的文字供后人追忆敬仰。

 

  此刻,电视里正在热播一部武侠片,6岁的小孙子尚扬冷不丁地问道:“爷爷,什么人才算是英雄?”

 

  “孩子,大地测量队员们个个都是英雄!”尚尔广停下笔来,意味深长地回答着尚不谙世事的小孙子。

 

  “那我长大了也想当大地测量队员,做英雄。”孩子稚嫩的话语让尚老不知道如何作答。

 

  “爷爷,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英雄的故事?测量队员到底怎么成了英雄的?”尚扬瞪大小眼珠,一脸期盼地看着尚尔广。

 

  关于国测一大队的故事,又得从头说起……

 
返回列表 | 打印本页 | 返回顶部 
地址:成都市营门口路18号附44号 电话:028-83223983 87711546 传真:028-83223983 Email:cdxin.rui@163.com
版权所有 © 成都新瑞测绘仪器有限公司 技术支持:仕航软件 备案号:蜀ICP备09012819号-1